個人成長︱學習與毛孩告別　走出傷痛7件事

你或身邊的朋友都曾有相似經歷嗎？孩童時，共同成長的愛犬離世，仍探問狗狗何時回來。陪伴多年的愛貓因病去世，每天持續以淚洗面。面對親友辭別，我們痛徹心扉，面對毛孩的告別，我們的悲慟同樣可以晝夜不息。假如我們的生命有八十歲，長壽的毛孩也只能陪伴我們走過人生四份之一歲月。人與毛孩的甜蜜關係裡，最惋惜的事是人和動物的壽命並不一致。與動物共度的有涯時光，更喚醒我們善待毛孩的生命，親身上一課悲戚與共的生死教育。

 

來自毛孩星球的心靈夥伴

與毛孩開始一段情感關係，總由忐忑的心情展開：憂心是否有能力承擔育養者的責任，長年陪伴照料，從照顧幼小毛孩的便溺嘔吐到年老後的疾病疼痛。與毛孩建立親緣（making kin），成為親族，築起相互依存的親密關係，其實與親子關係的綿密情感相近。而與動物共同生活的點滴日子，往往為我們帶來深刻且正面的影響。

 

家中的毛孩就像我們的心靈夥伴，向我們回饋源源不絕的情感。毛孩不是單向觀察我們提供的訊息，我們也在試圖理解毛孩的心思，彼此互相感知。我們與毛孩擁有不同語言，在相處中共同學習，跨越疆界，就像樂隊演奏「調音」。即使我們無法完全理解來自汪星與喵星的「同伴動物」，但可一直保持開放態度，尊重彼此不可知的領域。

 

你常感受到毛孩與你心意相通嗎？法國作家Roger Grenier曾言：「狗和飼主，不管怎樣，都會漸漸地把對方當作『自己』。」這份情感正是來自信任與融入，即使甚麼都不做，待在一起相伴，就能感到放鬆平靜。人與動物因相互陪伴而得到治癒，這份日積月累的情感羈絆，更讓彼此成為「家人」。

 

日本國寶級漫畫家谷口治郎的《先養狗，然後……養了貓。》描摹與愛犬相處的日常，並細述愛犬離世前最後一年的時光。看著陪伴十多年的夥伴飽歷疾病煎熬，因老衰而出現的變化：本來乖乖如厠的毛孩頻繁失禁，身體變得瘦骨嶙峋，長出褥瘡久久不癒，落寞眼神失去往昔光采……相信曾陪伴臨終的喪親者，都曾面對相似經歷。谷口治郎剖白，即使愛犬告別經年，偶爾還是以精神飽滿的樣子在他夢中出現。創作有關愛犬的故事，也是一趟療癒旅程。

 

哀傷5階段

目送毛孩步入晚年，我們往往身不由己，陷入悲傷情緒。我們可嘗試在毛孩逐漸衰弱時擬定照顧計劃，並為自己做好心理準備，盡力完成可行的目標。例如邀請親友一起陪伴毛孩散步，建立身前的珍貴回憶，減少身後的懊悔憾事。有需要可參加有相近經歷的社交群組，與同路人分享，彼此支援。

 

著名精神病學家伊莉莎白．庫伯勒．羅斯（Elisabeth Kubler-Ross）指出，一般人經歷傷逝的過程會經歷5個階段：一是「否認」（Denial） ：起初感到震驚或困惑， ‍二是「憤怒」（Anger） ：接著指責自己或他人， ‍三是「抑鬱」（Depression） ：感到無助或絕望，失去分析能力，  ‍四是「討價還價」（Bargaining） ：隨後產生內疚，並提出許多疑問，五是「接受」（Acceptance） ：接納失去的狀況，並嘗試前行。伊莉莎白強調哀傷是很個人的情緒，每個人都會以不同方式面對，因此哀傷期不會有特定的順序。例如有些人一直停留在「憤怒」時期，有些人反覆回到「討價」階段，而「接受」不一定是哀傷的終點。哀悼者可以跟隨自己的身心反應，調節追悼的步伐。

 

與孩子共同撫平傷痛

有些家庭讓毛小孩陪伴小孩一同成長，毛孩離世後更要小心平衡孩子的情緒。父母不應欺騙孩子，例如撒謊動物「離家出走」，小孩只會感到困惑或遭背叛，應坦白說明毛孩已經去世的事實。父母不應壓抑自己及孩子的情感，可以表達自己同樣難過，讓家人共同面對，一起釋放哀傷情緒。父母可陪伴孩子整理毛孩的相片、玩具及用品，並一同參與告別禮，讓孩子親身上一課生死教育。父母不用急於迎來新的毛孩作為替代，小孩都需要時間適應，日後可待適當時機才商議是否迎來新成員。

 

失去毛孩後如何自救？

面對毛孩離世，我們可以通過多種方法平復心情，逐漸重建生活：

允許悲傷： 不用試圖壓抑悲傷，在舒適的地方盡情哭泣、宣洩情緒。

尋求支持： 與家人朋友分享感受，獲得理解與支持可以減輕孤單感。

表達哀思： 為毛孩舉行簡單的追思會，表達愛與感謝，並好好告別。

留紀念品： 保留毛孩的照片、玩具或用品，日後可回憶共度的時光。

書寫故事： 記下對毛孩的思念，撰寫毛孩的故事，可藉此整理思緒。

轉化力量： 參加動物保護組織的義工活動，順勢延續對毛孩的關愛。

專業協助： 持續感到悲傷或嚴重情緒問題，應尋求專業的心理輔導。

「有人說時間可以使喪傷平復——不對，時間不能讓它消散，只是讓喪傷的激動過去罷了。」——《哀悼日記》（羅蘭．巴特）每個人紓解喪親之痛各有不同步調，有些人完成告別禮會逐漸釋懷，重新振作生活；有些人如同失去重心，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往後的日子。喪傷難以短暫消弭，只能慢慢沉澱轉化。家有毛孩，促使我們深思如何相伴成長，怎樣面對生老病死。從家中迎來毛孩一刻開始，直到臨終送別，我們都在學習在情感羈絆中建立獨一無二的親緣。

 

參考資料：

＂ The Stages of Grief and What to Expect＂healthline

https://www.healthline.com/health/stages-of-grief

 

《先養狗，然後……養了貓。》谷口治郎

 

《動物關鍵字：30把鑰匙打開散文中的牠者世界》黃宗慧、黃宗潔